電影的好看及技巧,就是可以把時間背景轉換,而讓你前後對調後,產生不同的感受,這種感受可以與你自己平常的認知不同,也產生更大更有深度的想像,感動有時不在於述說一個故事,有時是將你我所學所知打破後再重塑,有時可以達到不一樣的效果,火線交錯的故事裏能找到這樣的軌跡,其實在上回我談到的華語電影「傷城」裏也有,可以把多段故事不按照時空排列,卻又讓人從蛛絲馬跡裡,邊看邊找出精妙的邏輯因果。
在這部電影裏,布萊德彼特和凱特布蘭琪一場在摩洛哥路邊餐廳吃飯的戲,女的頻問侍者有沒有無脂肪的食物和健怡可樂,又禁止老公在杯中加入不知是否衛生的當地冰塊,除了可以看到兩人個性的差異,緊張的旅遊氣氛、兩夫妻貌合神離的嫌隙,也在裡邊緩緩流洩,可是又沒有講到兩人為何貌合神離?你我都想得到答案,這得要等之後的意外發生後才會坦露,卻又在他們美國家裡的小女兒與褓母的對話中露出端倪,在故事最後又反過來把為何美國家裏小女兒接的電話裏,講著平常學校發生的事,從電話那頭卻傳來父親啜泣聲,原來再下來的故事就是在講貌神離的夫妻在摩洛哥的意外事件,來來回回的轉換,一個個畫面一段段地講述,讓你慢慢地明瞭,你我所堅持的那心中城堡,在一瞬間摧毀。
故事裏四場戲,從一把槍所射出的子彈相互連結,任何一場戲就能呈現複雜的現實與內在,片長二個半小時,令人感到毫不拖沓,彼此的銜接與撞擊,更激盪出可觀的火花,整部電影其實沒有什麼真正的壞人,但人與人之間卻都面臨溝通的障礙,美國夫妻,搶著玩槍釀出大禍的摩洛哥牧羊兄弟,在東京因女主人過世而陷入陰霾的父女,盛氣凌人的美國邊境警察與驚惶失措的墨西哥褓母,其實在現實裏,就連最親的家人都有溝通問題,何況是不同國家的人呢?坐在安全舒適的遊覽巴士上,高高在上的西方觀光客與摩洛哥人之間的陌生、懷疑和恐懼,相互對看之間,隔著車窗沒有接觸,白人觀光客卻都自以為是的以為自己多麼地瞭解這些長久生長在當地的犘洛哥人,因為槍擊而停車在小村落時,在沒有安全的屏障後,那種急欲離去的焦躁,表現出完全以自我為中心的做為。
無論在地球的哪個角落、富庶或貧窮,巴別塔的現象,我們每一個人都無從倖免的症狀,四齣悲劇故事交錯而成,看似錯落不經意的戲劇段落,令人鑽入巴貝塔的內髓,以不同的敘事結構,點出人生的偏見,人生困境會不會有出口呢?巴貝塔已經垮了幾千年了,古老的神話像則寓言,傳頌著世人的愚昧和癡騃,點出問題就不容易了,答案要則要自己問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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