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就如此,有來就有去,有生就有死,我們都活在這生命的循環之中,沒有人能例外,這次我休假了好久,所面對的是自己母親的離世,雖然長久以來臥病在床的母親能以解脫病痛之苦,但是不捨之情依然存在,無母何恃啊!雖然上個星期四告別式就圓滿完成,但星期六晚上去練劍道的路上,騎著機車在夜裏行進,突然感覺到潮州這地方似乎少了什麼似的,不像以前不論做什麼事,心裏總是掛念著家鄉那兒有母親在那兒,從小以來,這種親人離世之事,從來沒有想過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以為母親是會永遠活在這世上的樣子,可是這種想法隨著成長的過程而逐漸地變淡,因為體會而沒有什麼世間事是永遠的,生命本來就是循環不已的,這種掛念的情思,得要靠時間來讓自己淡忘的。
也許因為我較有好耐性,以前跟母親一同賣魚時,她總是把整個攤子交給我處理,她也會把一整隻鮪魚交給我來處理,雖然有時刀工不好,以致於處理得不完美,也能給予我鼓勵,只要我去到攤子去幫忙,她就溜去吃東西,留下我獨自支撐那攤子,這是我學習做生意的開始,做生意的一些理念及技巧都是她教我的,我母親自我成長以來沒有買過什麼東西給我,就是我退伍時買了一輛野狼機車給我,後來我騎去圖書館看書時被偷了,後來我在基隆工作時,她知道我這個人超節省的,叫我買台電視看,不然我這個連電視的錢都想省下來,就我記憶裏就買過這兩樣而已,但卻也讓我永遠記得,母親雖沒有給我什麼東西,其實我也不會想從她那兒得到什麼東西的,因為明白一件事情,就是我沒有給她什麼,怎麼有臉從她那兒得到什麼呢?所以當她臥病時,她交給我她的存摺我都不去動用,畢竟那是屬於她的。
這種志氣是我母親教我的,一輩子在市場上工作,退休後沒有享受幾年的好日子,就開始受到病痛之苦,我能力有限,不能給予其最好的照顧,以致我有所遺憾,也許這世間總是不完美的,即使再有錢或能力再好,還是不能盡如人意的,七月二十一時晚上,突然接到我大哥電話,我知道,我也許將面對這極大的精神承受,急迫地心急,馬上就直奔回屏東,雖沒有見到最後一面,但我見到其最後面容,從母親臥病以來,我就不停地告訴自己,要自己承認這事很快地將到來,心裏雖已建立了承受這事實的底,忍住自己情緒,因為失控的情緒不是解決事情的方式。
日起日落,大自然就是這個樣子,生命即使再美好,也將有結束時,緣份也是這個樣子,但有多少人能看透這世間之事呢?再強硬的心,也有脆弱的一面英雄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感受到天地之空靈,在枋寮這火葬場出來後,看著雨後青翠的山林及大地,肉體雖化為輕煙,然而那隨風而逝的煙,飛向天際去到神靈之處的母親,能在另一個世界裏,過著好的日子,也許東港那過逝已久的舅舅來帶她走,她能接受到她大哥的保護,而能自在地得到心安與平靜。
再等些年,我也將老朽,有緣將會再聚的,現在所有的朋友及親人,不都是累世以來的糾葛及情緣所致嗎?我相信善緣是會再相見的,即使不相識,但那股曾經有過的相處,也會在心中起了些漣漪的,世事難料,人身難得,也只有生為有情的人身才能有感受到這愛別離之痛,生老病死畢竟是常態,坦然面對才是正面的做為。
自小時到現今的種種一切,一幕幕出現在腦海裏,歡樂悲傷場景在眼前重現,母親留存下來的只剩我對她的記憶而已,短短數十年之間的人生,好壞都是一天,來去匆匆也是一輩子,留存在世間的,都是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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