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想,真正的武術在對決時,在決一生死時,到底兩方心理狀態到底是怎麼個一回事,現在的劍道竹劍成人是三尺九,而真刀是三尺六,當然是真刀重多了,如果一出擊就定生死時,你到底要不要出這一擊呢?這是生與死的決擇,也是可以考驗平時練習的修為,可是到了要你將生死拋開而去決定那一剎那,到底有多少人有勇氣去面對呢?我先告訴你我的答案是我不願意,可是環境逼得你一定要做時,那時我將會勇往真前,這是我在做我喜歡的武術運動時,抱持的心態,每一種運動我相信都有其奧義,也可以說是心法,這個意義常是言語所說不清也做不來的,如同禪宗所說的頓悟,有時理解就在那不知不覺之中。
我練這麼久了,覺得刀的長短不是問題,重量也非考慮之一,而那心理所面對的當下壓力則是必須要學習的,拿竹劍戴防具對打,很容易出現隨意出擊且不專注的缺點,所以有人問我,在劍道比賽時,常有兩人同時擊中的情形,為什麼有時有判決而有時沒有判決,這個問題就是劍道沒有辦法進入國際性比賽的因素之一,判決主觀,到底有多少人能練到對手還沒反應之前就已出手得勝了呢?當然少之又少,大部分學習者都認為以打擊到對手就心滿意足,可是如以鋒利的真劍,身體任何部份皆可斬去,亦可單手水平斬,勝負視乎所中一劍是傷還是重傷還是殘還是死,完全真劍精神,身段步法間合眼力便成重要生死因素,一動一靜之間的掌握,距離與時間差,你的感覺力從頭到腳凝聚,何時發動攻擊或者是要後發制人,我認為無懼之心就成為重點了。
現在的劍道只能培養出身段步法和體能的基本東西,打短打小在真刀似乎是不可能用的技巧,雙手刀的精髓在於一擊必殺,刀身交擊實是極危險之舉,所以生死對決之時,一切已經進入另一種精神狀態,不能胡亂攻或胡亂揮斬,緊張氣氛令人無法喘息,絕對沒有拖泥帶水,模糊取巧技法,這時就能清晰看到勝負,用這種方式來比賽竹劍,便不會如劍道比賽中之出現什麼不公平,勝就是勝,絕無不服,我練竹劍也有一段時日了,為什麼會練劍道,其實也是一種巧合,也與我這個人說做就做,不做就不做的個性有關,如果不是在基隆練柔道嚴重傷了左腳,可能我現在還在練柔道呢!有空再說這一段過去。
現今劍道規定只可以打擊穿有防具的地方,不像武術般,那個地方都可以打擊,然而也可以用上述精神來練習而以這幾個點為目標,不然在真對決時,你說那個地方最容得手呢?劍術招式一上場,手腕是最佳攻擊目標,手指亦是,廢了一手便等於等死,雙手刀招式變化少,招式亦單純,更是如此,很多古流派都愛使用,個人在練二天一流時,便也發現這個道理,擊手招式多,而我也認為古流派不隨意出招,我在練習時便知道,古流派在練的是當下的眼力和間合,生死便是全依賴這個。
高手武士不隨意拔出過懷中劍,只怕不死便傷,生死之劍亦很醜陋,道場拿木刀竹劍定奪,一旦來真劍,血流肢斷,有得會嚇得屎屁尿流,書本及電影裏所謂的美感與浪漫都不見了,街頭流氓沒事就拿刀拿棍的,其實他們沒有見過真正的高手,而真正的高手也不會隨意出手,因為知道生死之劍,是多麼的現實,一出手便無可後悔,但用竹劍的劍道仍要勤練,只是用心須改變,不是亂出擊,初學者就算了,我這種練了十年的人,必須有所體認,任何運動都有個門檻,這個要進入高手之列的門檻像座山,精神與體能都不可少,加上心理的覺悟,我因為練過國術,找了幾段中國古代的所謂心法,有空我來講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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