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國旗旁過過去,在主建築跟廁所旁的小路走過去,如同繞過一個人的世界與天界的分隔,走進了最後2.4公里的路線,如同我們原先所認定的路徑一樣好走,至少沒有特別的崎嶇高起的路,可是路上大小石塊還是不少,這是山徑的風格,有時在想為什麼不把這些讓人感到有阻礙的石頭都把它搬移呢?做一些木做的棧道還是平坦的沙地啊!就是親民的登山路線一樣,然而一來是國家公園所在地,要盡可能保留其原樣,除非是有危險的地段,人工開鑿的痕跡應盡量減少,再來是路線太長,那有這麼多人力及經費來做呢?而登山不就是在路線上有些挑戰,走出人為的世界到大自然的空間裡來,難怪有些懶得動的人又想到山上來,就會希望政府能蓋登山纜車讓他們可以一口氣不用費力的上到頂端,可是真是的登山不在於最後那一刻鐘的頂點,更多的是在於過程。
一面走著,一面跟自己心裡頭說話,如同在長跑時一樣,有時好像很多想法,有時又好像腦袋放空,有時覺得滿心的陰暗面,總覺得平常所有不高興的人與事都浮現在眼前,結果把路途走完後,剛才在想什麼都忘了,好像突然間沒這麼一些討厭的事,人生重新開始,苦痛總會過去的,愉快的心情再度湧現,在排雲山莊後有大的集水的區域,直升機吊掛處所也在這兒,雖然較好走,我也知道都走一個晚上了,再怎麼樣都會腳痠不已,疲勞是一定的,痛是難免,苦是甘願,正面的思維是我生活之中所用的排解憂鬱的方式,無懼是我面對難過的處理方法,排雲山莊已是在3402公尺處了,再往後的距離,再在二公里多直上大概五百公尺,絕不是前面這一段路開始,而是後面一公里,試想一公里左友要爬升三四百公尺的話,斜度可想而知,加上高度夠高,身體的狀態不可能做短時間的激烈活動,慢慢走是最好的應對,我在早上六點從排雲出發,預最後這段就走二個半小時,八點半左右到就好,看我時間的安排是綽綽有餘。
玉山的登山路線總共有86個木橋,也就是在過了最後一座橋後,不會再大深谷及溪流處,進入了森林區及高山矮叢植被的區分線了,離開森林區後視野就進入了玉山群峰的山稜線可見處,我可是不會分那一個是什麼峰,只知好壯闊的山景,往圓峰山屋的方向去,我可沒有想過,大概是我登山的風格與心態是不求快也不求拿下要幾座百岳的業績,只要走完看完把人與心都放到仙境裡就可以,陽光還未跨過山峰到東邊來,到整個照到台灣的西半邊得過中午後,太陽直射上空,林木變成矮林,玉山圓柏也是沒有長得高大,它們不知道在這兒多久了,我今天爬完後離開這兒,它們還得在這兒生長,也許每天看著幾個人走過,人去山空,不可能長時間待在這兒,總是得回家,但它們的家就在這兒,到人家的家就好好做客,不去打擾它們,經過時打個招呼是最好的方式。
路旁小花開著,在這種氣候惡劣的地方,花朵都是小小的,然而它們所展現出來的生命力總是讓人佩服,然而路上的泥土越來越少,較大的石塊越來越多,植物幾乎都不見了,碎石坡到了,要再往山走就是之字蜿蜒而上,而我越走越慢,發現身體負荷越來越重,那種空氣不能帶來力量,在鬼滅之刃裡那些呼吸型式的招式完全不能用上了,假如我有鬼殺隊的能耐,我想我在這種空氣少變少的地方,功力也會減少,天時地利人和一向是我們判斷你能否每下愈況的標準,人的成功是多方面的,不是只有學識,還有做人做事,也有交際及朋友,當然天時地利也是,不要忘了,還要運氣的,這也是我一直認為一個成功的人,要把功勞歸給上天或是祖先,太多人的幫忙,也許只是人家的一句話,或是不唱反調都是助力,那種一旦有些成就,馬上翻臉不認人或是自傲自以為是,這種人都要遠離他們,因為這種人大部分是因為運氣,而不是自己的能力努力而來的,有的是靠別人的犧牲,踏著別人肩膀往上爬的人,不值得尊敬,這也是我喜歡有禮貌及謙遜的人的因素。
坡度變大,往後看是深谷,這一失足就會摔得嚴重,不想出事讓別人麻煩,這時必須更小心前進,鐵鏈得抓得緊緊的,有些轉彎處還真的有些高處不勝寒的搖搖欲墜感,加上雖是白天有陽光,除了感受到皮膚上有些熱度外,其實空氣還是冷的,好幾處都是拉著鐵鏈直上,氧氣不夠而使力不出來,再加上雙腳使用過久的痠痛感,每一步伐都跨不大步,不能小看最後關頭,其實再剩一兩百公尺的距離,不行就是不行,該撤退還是得撤退,留條小命好以後再來,命沒了,再有機會都沒有用,因為你再也不需要了,然而我說過,我時間充裕,加上天氣尚可,沒有大風大雨,不急不徐是原則,半小時走一百公尺都可以,所以心裡頭沒有壓力,比老人家走還要慢,像是個往上登的小蝸牛一樣,也比樹懶這動物還要快些吧!
一步一步累積,往最高點前進,有些地方手腳並用,看到了鐵架網區了,有個堅固的空間,至少不會怕一個頭暈而跌落吧!爬得要死要活才上升幾公尺,若跌落可是一下子就到底了,上天堂難而墮入地獄快,天與地之間,有時感覺到像晚上滿天星星一樣掬手可得,好像你融入在天際之間,而到地獄快,要回到人間還要很久,我知道到三角點再花些時間就可以到了,但行百里半九十,越在最後關頭越是要小心,出了鐵網區就是北峰與主峰叉路,看著北峰那兒的氣象站,也許下回還有機會來,就不上主峰了,反正主峰都去過幾次了,北峰還沒有走過,那一千元上的玉山特寫,就是從北峰氣象站那兒的角度拍攝出來的,看著一千元上的玉山,心裡想的是一千元到底可以買什麼的金錢價值,而實景看著玉山,那種天人合一的真切感,是金錢所買不到的,好心裡頭就定下了這個期許,下回若再有來,就直攻北峰。
往主北叉路這兒的風口到主峰剩二百公尺,但可是不容易的距離,二百公尺在我晚上跑步是一下子就可完成,完全沒有任何感覺,像是翻掌般,可是這時在這個地點就讓我懷疑人生,到底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來為何,只剩這麼短的距離,為何時間變慢了,路變長了,而走不到,走不動,在眼前卻拿不到,想快點到又事與願違,心想快而身體難伸,也許在這個地方放棄也是種解脫,心中竟然出現了跑全馬會出現的撞牆期感,就是眼前出現巨大的阻礙,如同大牆般,這是身心的壓力造成的,突破它也得堅強的意志才行,對的,再忍一下就過了,等一會兒就是折返的最後地方,回家可以說我完成了,而不是說殘念,我放棄一件事的最重要考量是有沒有生命危險,撞牆感出現不代表危險,只代表著心魔的出現,用爬的也要爬到,其實這個時候的我也差不多用爬的了,只是向上爬而已,如同我全馬看到最後的終點門一樣,我也看到了鐵鏈的最終處,我知道那兒就是三角點,最糟糕的是我總想享受那種只剩一步就到的腦內啡快感,可是不由得你停留,快樂就是一瞬間即逝,但我願意用這麼多的時間來感受這短暫,但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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